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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鸥:从个体经验到历史记忆的上升与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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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个体经验到历史记忆的上升与超越

       ——简评王竞成长诗《燕山夜话》

 

 

文/南鸥

 

 

我们知道,任何艺术家都力求自己的作品能够进入时间,而对于绝大多数艺术家来说这仅仅是一种一厢情愿的臆想。因为要让自己的作品真正在时间中停留下来,除了极具个性的艺术风格以外,还需要其作品具有一种共性的力量,需要对时间和空间有一种内在的揭示和发现,对朗朗乾坤有一种朗照和穿越。也就说艺术家既要珍视自己的艺术个性,从个体经验出发,又有效要地将个体经验上升到民族记忆、历史记忆和时代记忆之中,横跨族群和时空,体现出一种普世的精神与力量。

我时常与诗人朋友们交流,有时谈到话语方式及意象的选择,有时谈到叙述的速度,有时又谈到展开的方式等诗歌的诸多方面,但每一次我都必须强调的是由个体经验到共性认知的上升和开掘。在我看来这实在是一位诗人文本的重量和影响力的一个重要尺度。而从我阅读的视野来看,绝大多数诗人的文本似乎看不出这样的主体诉求。如果把他们的文本看成是不同的季节盛开的鲜花,那其文本的生命力是显而易见的,它们不可能在所有的季节怒放,赢得更为持久的时间和广阔的空间。其影响也许就像我们在沙坝上写字,随风而散。

从我的阅读经验来说,一些极具个性的表达,一些诗性飞扬的文字,一些若有思考的文字如果是年轻的诗人,我会为之激动,甚至是狂喜。而对于已经成熟的诗人来说,似乎只能激起我短暂的快感,因为这是他的本分。也就是说,我更看重有着鲜明个体刻痕、有着深厚承载、有着辽阔诗性的文本。这就要求诗人从切身的个体生命感悟出发,把自己真切的现实感悟与一个民族的记忆、一个时代的记忆和历史的记忆有效地结合起来,在更辽阔的精神场域之中找到自己生命的入口和出口,让自己的呼吸与民族的呼吸、历史的呼吸和时代的呼吸紧紧连接在一起,并在一种近似于与神灵的对话之中,获得一种有效的上升和超越。

近日有幸系统地阅读到诗人王竞成近年完成的长诗《燕山夜话》。在我看来,《燕山夜话》是一部以深蕴历史文化的燕山为触发场域和背景、以个体生命的主体性为人文内核、以历史、现实、宗教、乡村、城市之间的互动为载体,揭示历史和个体命运绝妙宿命的精神性长诗。我认为,在当下汉语诗歌的长诗抒写中,《燕山夜话》是一部具有重要诗学意义的优秀之作。

 

从燕山出发,穿越历史与现实

 

 

近日我在为好友姚胜强的畅销书《疯狂魏晋的牛人》写的一段短文中谈到:历史越堆积,我们越渺小,我们被覆盖就更深,我们更失去自我。但历史每一天都在向前,我们每一天都在陷落。这既是历史的权利,也是人的宿命。但是,几乎所有艺术家重要的作品都生发于个体命运与历史迁徙的反复纠缠之中。而正是这种生生不息的缠绵与纠葛,演绎出恒古的历史与命运的悲歌。

诗人的家乡是山东,现在诗人与夫人章闻哲旅居燕山。我知道山东的部分区域属于燕赵文化的场域,但我不知道诗人是为了抒写燕山而旅居在燕山,还是在燕山居住下来后被燕山文化浸染和渗透之后才诗性滚涌的。而从《燕山夜话》的文本来看,可以肯定地说诗人为之做好了充分的心灵准备和文化准备。

我们知道,好气任侠、慷慨悲歌是燕赵文化的特征,并且早在战国时期就已经形成和成熟,在隋唐时期仍然为人们所称道,到明清时期其余音遗响不绝如缕,前后持续二千余年,确已形成了一种悠久而令人赞颂的心灵特征和文化传统。在反复细读《燕山夜话》之后,我认为燕山既是诗人抒写的主体,也是思想和情感所承载的客体,同时也是其《燕山夜话》的人文背景。这种把具有丰富象征意蕴的三位一体的物象作为整首长诗的抒写对象是《燕山夜话》的一个鲜明特征,它让文本获得了丰富的历史意蕴和辽阔的象征。我们先来看看诗人的文本:

燕山,我是一个不速之客

在人生的中年,立在了你的额头

我不想成为风景,也不会成为云彩

也不会变成冷漠的界碑,我心里没有国界

只有时间,时间是唯一的言辞

             ——《燕山夜话•1

这是长诗《燕山夜话1》开篇的诗句,很显然,这是诗人的宣言,同时确立了诗人与燕山的关系,昭示了诗人心灵的纹理,奠定了文本《燕山夜话》的认知基础。诗人在最富才思的年华以“不速之客”的身份立在燕山高高的前额。尽管我不能确切地说出“不速之客”的准确含义,但这依然是诗人的精神造型,对于诗人的这种生命姿势来说本身就是诗歌,而对于燕山来说更具诗性的意义。尽管诗人说他不想成为风景,也不想成为云彩;他心里没有国界,也不想变成冷漠的界碑;心里只有时间。但其实诗人已经成为一种奇异生命的风景,因为作为一位诗人,他带着自己的血液,带着自己的命运,带着一位诗人的全部家当来到燕山,他已经与燕山和燕山象征的历史文化融为一体,他已经成为燕山的一块石头……而这样的精神造型所塑造的燕山上的“石头”,足以让燕山上的其它石头落荒而逃,足以让当下诸多漂浮在生活表层的诗人深感自疚,甚至无地自容。诗人立在燕山,诗人的思考却穿越了久远的历史,并与当下形成一种互摄和互动,从而构建一个更为辽阔的思想与诗性的空间。

 

看看燕山的石头就知道,它们都是浪花丢弃的礁石

    我又是谁抛弃的孩子,在故乡成为记忆之后

    天堂抑或地狱,我在燕山的荆棘上舞蹈

像鹰在天空盘旋,满山的石头就是满山的历史

历史是不会被抛弃的,我们的思想就是模糊历史的敌人

     ——《燕山夜话•1

 

在诗人看来,在时间的初始,也许燕山就是大海的浪花遗弃的礁石,因而诗人很自然地问道“我又是谁抛弃的孩子”?诗人是“燕山的长子”,显然诗人是时间的孩子,是历史的孩子,是故乡的孩子,是天堂或地狱的孩子……因而,在燕山的荆棘上舞蹈,像鹰一样子在天空盘旋就成为诗人的宿命。因为满山的石头就是满山的历史,因为历史是不会被抛弃的,因为诗人的思想就是模糊,甚至改写历史的敌人……但我更愿意说诗人的任务应该是揭示

历史,修正历史,还原历史的真相。所以诗人不得不继续写道:

 

佛没有开口,白水河的溪流在言说

历史就在那流淌之中,起伏的波涛掩盖狼烟

             ——《燕山夜话•1

 

燕山王在传说中曾经勇猛,如今谁将是他的复燃

燕国虽小,却最早确立了燕京作为国的史实

出土的王公贵族展示的遗骸,死后也摆出贵族的姿势

多像现在活着的王子显孙,龙子龙孙代代延续

腐败的脊骨也在遗传,赌咒也在人民的身上流淌不绝的血液

…………

我在燕山之上,想象孔子四处流浪的形骸

没有一个国家肯收留孔子从政,任何帝王都喜欢自己的臣子是傻瓜

天才永远在体制之外,放纵伟大的才华

被豢养的永远是一帮蠢材,分赃人民的血汗

     ——《燕山夜话•2

 

显然,诗人的反思是尖锐而深刻的,对历史的解剖是残酷的。“出土的王公贵族展示的遗骸,死后也摆出贵族的姿势/多像现在活着的王子显孙,龙子龙孙代代延续/腐败的脊骨也在遗传,赌咒也在人民的身上流淌不绝的血液……我在燕山之上,想象孔子四处流浪的形骸/没有一个国家肯收留孔子从政,任何帝王都喜欢自己的臣子是傻瓜……”。无疑,这样的揭示是触目惊心的。而下面的反思更加令人叫绝:

 

江山失去民众的血液,就会癌变

只有贵族的歌舞升平,盛唐也会难逃一劫

只有双脚扎根泥土的农民,才是一个王朝稳固的基石

谁的双手沾满露水与植物的气味,谁就是百姓的王

…………

燕山被偷走的石头,成为谁的纪念碑

又成为谁的墓场。历朝历代发掘的文物

都是王陵与贵族的遗骸,这些贵族的祖先

永远不会想到,挖掘他们的就是他们的后代

…………

不朽的就是被永远淹没的草民,那些王公贵族被挖掘

成为标本,成为历史演绎的资料

死后几千年也得不到安宁,多少帝王的墓穴成为门票的面孔

人类的历史,就是不断挖掘帝王与贵族遗骸的一部断代史

 

                             ——《燕山夜话•3

 

而更加值得赞赏的是诗人对历史的解剖完全着眼于现实,这种通过对历史的解剖而展开的对现实的揭示就更显得价值连城。

 

人类的乌托邦聚集起细菌的文明

腐败成为一个时代的专利

智慧开始为财富说话

诗意成为权力与金钱的俘虏

诗歌排行榜像股票市场一样

崩盘的崩盘,操盘手就是财富与精神贵族

     ——《燕山夜话•17

 

远处的灯火是大都市,一个帝国的心脏

每一条街道都梦想成为主干道

哪怕一条短的不能再短死胡同

跳蚤也在谈论政治

…………

富翁贪官 政客  没有转移到国外的房产

在城市郊区的龙脉上隐姓埋名

梦想让子孙遗传他们的贪婪与野心

城市内的村庄拥挤不堪

出租房在小院里鸡笼子一样一个个密集

胡同口的公共厕所释放着低级阶层的怨气

高级社区的一条狗也像偷情回家的贵族

射精不泄气,装出一副高干子弟的模样

遇见小区花园中风骚的狗就调戏一番

…………

民工挤在建筑工地上拼命吃馒头

这些白白的馒头好像早熟

发育的身材鼓荡,像大款的二奶

帝国的心脏增厚了一圈又一圈,他们叫环

不过还是经常心肌梗塞,偶尔也有马车上去

不用挂牌,拉一车山里的水果

想换一些城市流行的带细菌的纸币

      ——《燕山夜话•26

 

显然,这种形而下的展现,这种及物的街景抒写,让诗歌获得了本真生活的体温与质感,更具一种现实的疼痛与真切的力量。这些诗句告诉我们,诗人并非沉溺于历史的反复纠缠之中,而是与现实形成互动、折射出现实的荒谬、卑劣和无耻。文本从更为当下的视野关注现实,这就使诗人的文本获得了更为厚重更为坚实的人文质地。

 

 

以个体生命的真切感知开掘人文内核和普世价值

 

 

从个体的“燕山之子”的朴素情怀,到“以民为佛”的人文情怀的上升与超越,应该说是“燕山夜话”的另一个境界和向度。

从整首长诗来看,诗人在很多小节都写到“我是燕山的长子”。但我理解这是一个广阔的象征,因为在诗人看来,燕山属于历史、属于一个时代、属于这片土地上的人群,因而与其说是“燕山的长子”,不如说是“历史的长子”、“时代的长子”、“人民的长子”、“心灵的长子”……而这一切都指向人,指向心灵,指向当下人的主体性的释放和重构,都指向当代以人文内核为基点的一种普世价值。“我时常幻想着,坐拥江山/为天下苍生谋一口粮食,为他们冷暖添加一件衣服”(《燕山夜话•2》),“人与人残杀多么不应该,世界本来和谐安宁/野心与王权时刻剥夺无辜生灵的性命,一切罪恶的根源”(《燕山夜话•9》)。

 

我感悟到诗人的情怀向下,再向下。他不仅是“燕山的长子”,同时是一块石头,也是一只鸟,一棵草。“鸟是人类的朋友,我也想做他们其中的一只”(《燕山夜话•18》)“我也会成为一棵草,与这些草一起立在大地上”(《燕山夜话•19》)。而所有这些,都应该是诗歌的情怀,都应该是诗人的情怀。所以诗人写道:“大喜大悲有大爱,诗歌是我们精神旅途上的盘缠”(《燕山夜话•20》)

 

我在《倾斜的屋宇》、《诗学梦语》等文论之中,始终把诗人的生命意识,把诗人主体性的释放和重构,把诗歌精神的确立看成是诗人成熟的一种重要标志。在我看来生命意识就就像“诗人何为”一样,让诗人的灵魂倍受折磨和拷问,但又是每一位真正意义上的诗人首先必须回答、必须阐释清楚的问题。我认为生命意识是指个体生命的信仰、价值、尊严、道德、情感的本体性觉醒,它强调个体生命的主体性释放和重构。 诗歌精神是诗人和诗歌文本的一种精神立场和诗学理想,它是对一个时代的信仰、价值、尊严、道德、情感、审美等诸多层面的一种诗性的揭示和闪耀。它具体包含发现、揭示、指认、承受、批判、赞美、命名、呈现、引领等精神向度,是诗歌对一个时代及其主体生命的彻照和关怀。因而从这个意义上说,真正令人赞赏的诗人不是被动地呈现自己的生命,而是主动地呈现出一种生命的自觉,让个体生命获得一种主体性的释放和重构。我们看看下面的诗句:

 

燕山白水寺香火旺盛,我在祈祷

人民需要正义的神灵,引导他们匡扶帝国的重生

人民不会永远是野草,任由王公贵族世代的践踏

…………

这里的传说,穿越几个王朝

每一个帝王都已失败告终,我也不例外

     ——《燕山夜话•2

 

你看,满山的草茂盛生长

神灵的雨水浇灌明天的主宰

根深叶茂,农民才是世界昌盛的养分

…………

他们活着被供奉在朝堂之上,死后挖掘出来被囚禁在魔盒之中

他们想不到的他们的命运,成为历代贵族后裔的楷模

难逃一劫就是罪恶的后天报应,轮回就是神灵操纵时光的平衡术

                             ——《燕山夜话•3

人性丧失了正义的光辉

我只能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

等待黎明

——《燕山夜话•后续8

 

诗人为什么近似于直白地写道“人性丧失了正义的光辉”,写道“人民需要正义的神灵,引导他们匡扶帝国的重生/人民不会永远是野草,任由王公贵族世代的践踏”,显然,诗人早已确立了自我的精神立场和诗学主张,就是对封建专制的批判,对人民的赞颂;就是对尊严的渴望,对自由的追求。然而,这仅仅表明主体性的觉醒,这样的觉醒是远远不够的,真正需要的是主体性的释放和重构,是一种人文内核和普世价值的追寻和遥望。所以诗人一语道破:

 

百姓是人间最大的佛

佛是什么,象形文字拆开

就是人站着,说不

那站着的人就是百姓”

——《燕山夜话•10

 

作为燕山的长子,佛说的话与我一样

心里装着百姓,普度众生是很平常的事情

——《燕山夜话•5

 

诗人不仅道破了平等、自由、尊严、博爱是人文内核和普世价值的天机,而在诗人看来,凤凰涅槃的传说显然就是生命主体性释放和重构的天然隐喻。我们再看看下面的诗句:

 

我的言辞,从中年开始

在燕山之上,成为夜话

成为凤凰涅槃的绝响

——《燕山夜话•1》)。

 

秋天深夜,我听见了

在燕山的祥云之下,凤凰正在缔造传说

秋高气爽,王气笼罩燕山

——《燕山夜话•3

 

又一次涉过白水河,极似凤凰的那对神

在水杉树之间飞翔,她们在告诉我远方

——《燕山夜话•8

 

我们是否可以这样理解:诗人是燕山的长子,是燕山上的一块石头。同时诗人有把自己自喻为凤凰,自己的命运就是凤凰的命运,凤凰的涅槃就是诗人的涅槃。如果我的理解成立,那么,凤凰的涅槃就是生命主体性释放和重构的象征。因为凤凰的存在就是人文内核和普世价值的存在,而凤凰的灭绝,就是人文内核和普世价值的丧失。

 

以生命的“关节点”穿越空茫的时间

我们知道,人生的“中年”是人的生命旅程最具厚度和质量的节点,是承前启后的重要时段,它既是激荡青春的宿营地,又是走向博大、深邃、厚重的集结地。也就是说我们站在生命旅程的“中年”,既可以回忆青春荡漾的时光,又可以遥望未来的辉煌。

在《燕山夜话》的文本中,我注意到诗人在诸多小节反复地写到“人生的中年”来昭示未来,来穿越时间,让个体生命获得永恒的价值和赞誉。从而使《燕山夜话》获得了时间上的延伸,获得了形而上的上升和穿越。

燕山的秋天,我在中年之旅遇见白水寺的石佛

佛没有开口,白水河的溪流在言说

历史就在那流淌之中,起伏的波涛掩盖狼烟

…………

这一切只是开始,我人生的中年遇见的上苍昭示

我死去重生的海边奇遇,不会是梦

我遇见的另一个人间的阴影,直至今天清晰可见

我的言辞,从中年开始

在燕山之上,成为夜话

成为凤凰涅槃的绝响

   ——《燕山夜话•1

 

在诗人看来,白水河的言说就是历史的流淌,起伏的波涛掩盖着狼烟。而“这一切只是开始”,因为“我的人生的中年遇见的上苍的昭示”……所以,诗人说“我的言辞,从中年开始/在燕山之上,成为夜话/成为凤凰涅槃的绝响”(《燕山夜话•1)。短短的十行诗句,诗人竟三次写道“中年”,可见“中年”确实是诗人生命旅程的一个重要节点。

 

人生的中年,发现秋天

悲与苦成为风景,没有任何人逃脱时间的皈依

慈悲这灵魂的底色,善作为一种欲望

忏悔是恨的影子,偶尔闪念的往事

有毒也是昙花一现,余光有多长

生命就是小时候手提的灯笼,燃烧的灰尘是时间

拒绝神灵的召唤,作为人子我缺乏勇气

一切抵抗都是枉然,骑上纸马一路向西

——《燕山夜话•22》)

 

诗人再次写道“中年”,但是,尽管诗人把“中年”看成是生命旅程一个遥相呼应的壮丽景点,而诗人骨子里依然藏着宿命的因子,他对时间的敬畏也许还带有相当多的恐惧的色彩。因此他说“悲与苦成为风景,没有任何人逃脱时间的皈依”,“生命就是小时候手提的灯笼,燃烧的灰尘是时间”。显然,这是诗人对生命的无常、渺小和脆弱的感悟。而这种对时间的敬畏与恐惧,才使得人们超越时间的梦想更加富有挑战的魅力,而这样的超越更能显示一种生命的力量与壮美。尽管我们的诗人作为人子没有勇气拒绝神灵的召唤,尽管“一切抵抗都是枉然,骑上纸马一路向西”

 

 

2011628于贵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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