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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你给谁当过“一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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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谁当过“一字师”

    汉字的浩繁奇妙是天下无双的。即使你大学毕业了,也保证不了无论读说听写永远不会出现错别字。别说我等俗人,即使如金岳霖这样的大家也有提笔忘字的时候。他给老友冯友兰(芝兰)写信,是用一个括弧开始的:“(提笔之后,‘芝’字如何写忘记了,想了半天总算想起来了)”。然而当在台上讲话的人把“审时度势”念成“渡势”时,台下不少人都在心里暗笑,甚至腹诽,可就是没有人在会下告诉这位长官,更别说当场指正了。曾任中央党校教育长的宋振庭同志,算得上是位资深学人了,但他偏偏把“造诣”读成“造旨”,这一“造”就是好几年,直到一位教授给他指出,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造‘纸’造了若干年”居然没人告诉他!这种情形反映了一种很微妙的集体心态。怕给领导或者学者当一回“一字师”被人讥笑为不知天高地厚,班门弄斧为其一;怕领导面子上过不去,难堪的倒是自己为其二;怕领导当面接受,日后给点颜色,受不了为其三。但更多的恐怕还是我们从骨子里因袭来的明哲保身。

    笔者本人曾在机关工作过几年,碰上此类问题不在少数,而有勇气站出来为领导指出的时候确实不多。有一次一位领导再一次将“参差不齐”读成“参(can)差(cha)不齐”,我实在感到再不告诉人家有些过意不去了,便鼓足勇气在会下给他指出了,哪知,人家说:“我知道,刚才是口误了。”这就轮到我赧然了。首先感到的是自己自作多情,尔后感到的是无地自容。如此,还敢随便去给人当“一字师”?后来读《袁中郎随笔》,看到一个有趣的故事:一书生与他的书童去太行山,至山脚下时,书童见一石上“太行山”字,便道:“太形山。”书生笑曰:“杭也,非形也。”可书童不服,比老师还倔。无奈,二人打赌,输者要给对方一贯钱。见前方有一老者正在给学生上课,二人便上前请教。老者听罢说:“太形山是也”。书童拍手,书生不解。待走了一程书生又折回问老者。老者说:“你输一贯钱,让小子永远不识太行山!”想起这个故事不是用来影射领导的。我是想说,这小童敢跟老师强一个字,倒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当然不是所有的领导都不许你给他当“一字师”的。我刚入伍的时候,团一级的领导中文化不高的还大有人在,他们是打仗打出来的,文化课当然就荒废了,这不足怪。在传达文件时常有不识的字,但他们认真,提前看看,有不识的字用拼音或者别字标出来。但即使这样也有当场不认识的字。一次我们在礼堂听一位团首长传达文件,突然他的声音中断了,稍倾,他问他左边的一位领导:这个字念啥?左边这位领导摇摇头说:不认识。他又问他右边的一位领导:念啥?右边这位也不认识,他就对台下高声说:“这个字都不认识,就‘跳’过去了。”是个什么字我记不清了,但这场面却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这是怎样的一种坦荡和磊落!你给这样的人当“一字师”,他自然是要感谢你的。因为他具有接受别人特别是下级意见的襟怀,又不失做人的本色,而一个字对于率真的人来说就不是个问题了。

    但我也同时发现,领导给部属当“一字师”时,是非常从容的,甚至从容得和蔼可亲。不管当着多少人的面,他都有可能给你指出来,这其中的情形与前面所述恰好相反。后来听说,有奸佞小人在写材料时,专门留出破绽让领导“斧正”,这就让人心生厌恶了,可置别论。有一年“三八”节,单位召开女干部座谈会,会上我的一位部属谈起现在的女性做家务不如从前的女性了,他说大家都不会做“女红”了。他把“女红(gong)”说成“女红(hong)”了。我立即给他纠正了,引起在座女同志的轰堂大笑。我再看他,一脸的窘相。当时我就后悔了,要知道,他也是知识分子,且有着副高的职称呢!这里我是不是有一种自私的炫耀呢?

 (发表于今天的《青岛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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